现在这段古城已经被保护了起来。祁连山下的牧场早已开发成良田,扁都口的历史已成为游客来此赏玩的理由。而永固古城,才是这片沃土和历史真正的源头。

多年前,祁连山南麓的扁都口一带,水草丰美,牛羊成群。这里世代生活着一个游牧民族,一个神秘的民族大月氏。

大月氏建都就在祁连山下的民乐县永固城。其实民乐的历史最早是从永固开始的,那时候根本没有民乐城,更没有民乐县。我不知道我的祖先来自何方,常常梦想我是不是那个挎着弯刀、挽弓射月的彪悍民族留下的一个符号。我们流淌着直爽豪迈的血液。

一片肥地自然有人垂青。在肥美温柔的环境中生活,大月氏逐渐失去了纵马河西的豪情,他们泡着美酒,吃着牛肉,搂着娇美的妃子,在祁连山下,尽享着人生的快乐。但一个更强大的民族,就像祁连山的狼群,窥视并涌向这座古城。深邃的护城河挡不住马队的铁蹄,高大的城墙遮不住雨一样洒落的利箭,一夜,这个曾经辉煌的民族风一样消失在河西的大漠,空留月氏王的头颅,被残暴的匈奴单于王作了饮器。

这个故事发生在公元前。月氏族的都城永固城,从此成了匈奴的夏都。

历史总是有惊人的相似。数次侵扰中原的匈奴,终于引起大汉天子的震怒。公元前多年,英姿飒爽的英雄少年霍去病终于到了河西,踏雪扁都口,饮马祁连山,使匈奴这个强大残暴的游牧民族,也在一夜之间消失在茫茫戈壁。月氏和匈奴,多么相似的命运和归宿。

永固,这个历经两朝游牧民族的经营,在一片秋风冷雨的侵噬下,黯然走向她的衰败。

我经常来到这个地方。我走在千年扁都口的峡谷,我走在万顷牧场的皇家马场,我站立在八卦汉墓群的遗址默默凭吊。风吹过,金戈铁马的嘶鸣,月氏匈奴的悲悯,那个名叫胭脂的女子的哀歌,敲击着我迷茫怀旧的心田。

永固古城只剩残垣断壁。几座砖塔孤独的耸立,在守护着那段曾经的历史。我坚信,塔是后人修的,为了保护这段墙。城里没有古建筑,统一整齐的民房。据说城头的土曾经被这里的乡民挖去盖了房子。多么悲哀啊,一锨下去,一段历史就化为了尘灰。

在城墙下,我看到一堆白骨。那是曾经压在城墙下的尸骨,被农户挖土时暴露出来,就这样在寒风凄雨中被风干。也许这是一个英雄,也许他是一个逃犯,也许他就是这些乡民的祖先。但这都有什么呢?他就是一堆白骨,一堆被遗弃的白骨。

现在这段古城已经被保护了起来。祁连山下的牧场早已开发成良田,扁都口的历史已成为游客来此赏玩的理由。而永固古城,才是这片沃土和历史真正的源头。

(宋轩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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