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秦都市报-三秦网讯(记者张晴悦)秦岭绵延千里,横贯陕西,南北两侧各有洞天。陕北是窑洞、黄土高坡和山丹丹开花红艳艳。翻过那座具有地理标志意义的山,在巴山之间,就是安康所在的秦巴地带,有南国风情。
在安康市中心城区东郊,从巴山路主干道进入,拐几个弯,就到了陈桂刚和张祥芬的家。红砖房、石板路和一口露天灶台是这里给外人的初印象,也是抖音网友熟悉的场景。
陈桂刚今年73岁,在抖音上叫“秦巴奶奶”,丈夫张祥芬79岁,因为长得像漫威里的灭霸,被网上的孙辈喊作“灭霸爷爷”。记录他们做饭日常的账号“秦巴奶奶秦巴忆味”有多万粉丝,万点赞,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陈桂刚在安康也算个名人。
这里的一天从一碗蒸面开始。
面粉加水和成浆,倒入双耳大铁盘,轻轻转动摊匀,上锅开蒸。片刻过后,一张白如脂玉、带着油亮光泽的面皮就出锅了。奶奶轻巧地将面皮揭起放在案板上,“当、当、当”,菜刀快速有节奏地起落。
她银白头发,微弯脊背,录视频时常穿鲜艳的红色。那双手被岁月带走了太多水分,如今枯瘦粗粝、纹路清晰,但正是这双手,将一道道陕西美食重现手机屏幕,馋坏了全国各地的年轻人。
豆芽、芹菜铺底,面皮软糯配上熬制的酸酸的醋汤,再加上一勺油泼辣子、一勺芝麻酱、大蒜汁、芥末油,拌均,哧溜一大口,以慰味蕾。
网友纷纷留言:“好想吃一口。”“喜欢看奶奶做饭,好有食欲。”还有人问“辣椒辣不辣?”奶奶不识字,听孙子把留言讲给她后,又惊喜又诧异,“城里人还欠(缺)这个?”
每次奶奶做饭,灭霸爷爷也不闲着,在一旁烧锅、添柴、捣蒜、配料。饭好后,他一边吃,一边咂着小酒,乐得额上皱纹叠起。
奶奶牌美食还有烈火烹油的油泼面,酸爽滑嫩的浆水面鱼、肥美丰润的红烧猪蹄、软糯香甜的红糖糍粑、焦香麻辣的干煸腊鱼……在陕西安康这个平平无奇的灶台前,奶奶的巧手端出一碗又一碗美食,香飘万里。
“我的外婆也有一双巧手,她做的好吃的再也吃不到了。祝这位奶奶健康长寿,幸福安康。”“记忆中,中原腹地的姥姥家里,也有这么一碗充满了爱和乡愁的麻食。”粉丝留言道。
张万露出生于年,是老两口第一个孙子,在这座红砖房里长大,奶奶的食物是他的养分。
“用老一辈的话来说,我不是念书那块料,家里条件也不好,上完初中我就辍学去打工了,做过流水工、卖过化妆品、给别人开过车等等。”年,张万露回到家乡,成为一名抖音创作者。当时他没学过摄影,也不会剪辑,甚至连台像样的设备都没有,就只有一部手机。
“我想记录下爷爷奶奶的晚年生活。”张万露说,在他家,奶奶负责做饭,爷爷负责生火,两人如此搭档了几十年。年轻时,爷爷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,农活繁重。奶奶怕爷爷吃不好,尽管那时候物资匮乏,硬是凭借一手精湛的厨艺,将普通食材翻出各种花样,尽可能地为爷爷改善伙食。
记忆中,奶奶除了做家务带孩子,还要出去卖菜。每天,天还黑漆漆的,奶奶就起来,把前一天理好的蔬菜,用小车推到县城去卖。奶奶总会在枕边给张万露留下5角钱,让他在上学路上买个菜馍当早餐。打小食物里就饱含亲情。
进入人生的后半段,爷爷奶奶的生活平静且平常。他们睡得早,起得也早,奶奶为爷爷做早餐,爷爷吃完去地里干些农活,或是去隔壁村跟老头老太们打打扑克。中午回家,奶奶已经准备好了午饭,通常是面食,酸菜面、鸡蛋面,吃完就到了午睡时间。
奶奶再忙些琐碎的家务,给鸡剁草、打扫屋子或是看看电视,一下子到了下午四五点,又开始准备晚饭,吃完,在院子里聊聊天,一天就结束了。
张万露想用视频记录下这些日常,也为爷爷奶奶的生活添一些新色。刚开始拍摄时,温柔的奶奶没觉得有什么,“反正我做饭,老伴跟我大孙子在一起吃,我觉得很幸福。”爷爷脾气急一些,那一代人是吃苦长大的,在爷爷的观念里,生活、经济、财富都是靠劳动创造出来,而劳动是下地干活、出去打工或者学个手艺。爷爷不懂短视频,劝孙子找份正经工作。
爷爷的观念很快被粉丝的反应改变了。
“明人不说暗话,你家还缺孙子吗?”这条留言被网友点赞上千。视频中,奶奶动作麻利地擀出面条,一旁大铁锅里的水咕嘟作响。
“人生不过顿饭,总有一顿让你泪流满面,那就是家的味道。”
饮食男女,食物具有的亲情属性,在秦巴奶奶的视频里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秦巴奶奶的粉丝大多数在20岁到30岁之间。张万露知道,奶奶做的那些饭,算不上山珍海味,跟大厨比不了,但在晚辈心里,“有一种情怀在里头”。
拍视频也为爷爷奶奶的晚年生活打开了一扇门。村子里,他们逢人便说孙子给他们拍视频如何如何。奶奶每次上街,回来都会念叨,“今天谁谁谁看到我了,问我是不是秦巴奶奶。”言语间透出的那股自豪劲儿,一下子就能感受到。张万露说:“老两口肯定没想到,辛苦一辈子,晚年生活却别有一番风景”。
奶奶还换了新手机,不识字的她也能便捷地刷抖音。她时常让张万露给他念网友的评论,有时也会独自看屏幕里的自己,稍显羞涩,“没事儿就在那儿翻翻”。
还有热情的粉丝登门拜访。秦巴奶奶非常意外,也很高兴,赶忙做饭招待。粉丝诉说着自己如何喜欢奶奶,在网上看奶奶给老伴儿做饭多香,看得直流口水云云,爷爷奶奶在一旁安静地听着,笑得特别开心。
除了对美食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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