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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系精读中国史连载,《秦汉史话》连载22,欢迎收看。

01、断绝和亲,大战匈奴

汉武帝时期,由于中央集权的统治不断加强,经济和军事实力的强大,汉王朝对匈奴所采取的策略,也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。这就是由和亲政策转为实行积极抗击的方针。

文景时期,汉王朝对于匈奴,一方面实行募民实边,鼓励养马,采取以积极加强防御力量为主的方针;一方面对匈奴的骚扰,又实行防御性的抗击,以制止匈奴南下。

汉武帝即位初期,仍然奉行文景时期的政策,对匈奴继续实行和亲,每年送给匈奴更多的物品,但是匈奴对于汉朝,却报以不断侵犯边郡的军事行动。

如何制止匈奴南下攻掠,即对匈奴的战与和的问题,在汉廷内部引起了激烈的争论。根据《汉书·匈奴传》记载,当时的争论基本上分为两派,“缙绅之儒则守和亲,介胄之士则言征伐”。御史大夫韩安国与大行王恢的争论,就是主和与主战两派的论争。双方各持己见,观点针锋相对。

主战派王恢认为,如今汉朝调兵遣将,转运粮饷,以防备匈奴的南下。但是匈奴依然侵盗不已,主要原因就是它无视汉朝的军事力量,因此主张采取积极抗击的方针。汉武帝同意王恢的主张。

武帝元光二年(前),汉朝派遣李广、公孙贺、王恢、李息、韩安国五将军,率30余万汉军,埋伏在马邑(今山西朔县)附近。又派马邑人聂壹出塞与匈奴交易,声称愿意杀马邑令丞,并以马邑城降附匈奴,匈奴可以得到该城所有的财物。聂壹还斩杀罪犯的头颅,冒充马邑长吏,悬挂在马邑城下,匈奴的军臣单于信以为真,果然率10万骑兵进入武州塞(今山西左云)。

当匈奴骑兵距离马邑百余里时,军臣单于发现这是诱兵之计,便立即引兵撤退。那位主战派将领王恢,本来准备以3万之众,乘匈奴与汉军交战之机,从后面截击匈奴辎重。但是当他得知匈奴撤兵,以为寡不敌众,不敢率军进击,引起汉武帝的不满,最后被迫自杀。

这次汉军伏击匈奴未成,匈奴与汉朝的关系破裂,汉初以来的和亲从此断绝。匈奴变本加厉地攻掠汉朝边郡,双方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攻战。

武帝元光六年(前),匈奴南下上谷(郡治今河北怀来东南),肆意杀掠这一带的吏民。汉武帝派遣卫青、公孙敖、公孙贺、李广各率万骑出击匈奴。

卫青是汉武帝时期抗击匈奴的主要将领。他本来姓郑,因其同母异父姊卫子夫,得宠于汉武帝,因此被召为侍中。在这次战役中,卫青率军出上谷,至茏城,斩杀匈奴首虏数百人。公孙贺出云中(郡治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市西南),没有取得什么战果。公孙敖出代郡(郡治今河北蔚县东北),被匈奴打败。李广出雁门(郡治今山西右玉县南),亦兵败被俘,途中夺马逃归。

卫青在这次战役中因功被封为关内侯,从此他成为屡立战功的抗击匈奴的将领,并于元朔年间拜为大将军。

卫青霍去病历次攻击匈奴战略简图

此后,匈奴继续大举进攻汉朝边郡,东线渔阳(郡治今北京密云西南)、辽西(郡治今辽宁义县西)一带屡遭杀掠,渔阳受害最为严重。武帝元朔二年(前),匈奴又入上谷、渔阳杀虏吏民千余人。汉武帝派遣卫青、李息出兵云中,西至高阙(塞名,在今内蒙古杭锦后旗北),直至陇西一带。卫青在河套地区,击败了楼烦王、白羊王的军队,俘虏数千人,获牛羊百余万头。

这是汉武帝时期抗击匈奴规模最大的战役之一。

汉朝收复河套地区以后,在这里修筑朔方城,设置朔方(郡治今内蒙古乌拉特前旗东南)、五原(郡治今内蒙古包头市西)两郡,并从内地招募十万人迁居朔方,又修缮秦时蒙恬沿黄河所筑的军事要塞。

这样,汉朝利用河套这一有利的天然屏障,把朔方和五原建成抗击匈奴的基地,既解除了匈奴对长安的威胁,又可以减省军需粮饷的转输,为汉朝最后击败匈奴创造了有利条件。

匈奴退出河套地区,并未就此罢休,对汉朝边郡的侵扰,反而愈益加紧。当时匈奴军臣单于死了,他的弟弟左谷蠡王伊稚斜,在击败军臣单于的太子於单后,乃自立为匈奴单于。

伊稚斜对汉朝边郡的攻掠更加频繁,以至代郡、雁门、定襄、上郡、朔方一带,无数的汉朝吏民惨遭匈奴杀虏。在这种情况下,汉朝以兵制兵,接连发动两次大规模的军事出击,最后击败匈奴主力,双方的攻战才暂时平息下来。

第一次是汉将霍去病出征陇西以北。

霍去病是卫青的外甥,以卫皇后姊子的关系,18岁时即为侍中。他善骑射,在抗击匈奴中,立下赫赫战功,封为冠军侯。武帝元狩二年(前)三月,霍去病为骠骑将军,率领1万多骑兵出陇西,过焉支山(今甘肃山丹县东南)千余里,斩杀匈奴首虏八千余级,获休屠王的祭天金人。

同年夏天,霍去病又与公孙敖率数万骑出陇西、北地(今甘肃庆阳西北)里,越过居延泽(今内蒙古额济纳旗东),攻至祁连山(今甘肃张掖县西南),杀匈奴首虏3万余级。匈奴昆邪王、休屠王被击败后,伊稚斜单于大怒,准备将他们处死。昆邪王和休屠王惊恐,决定投降汉朝,汉廷派霍去病前往迎接。休屠王后来反悔,霍去病当机立断斩杀之,随后昆邪王率部众4万余人投降汉朝。

汉军占领河西之地后,汉廷遂将这一地区置为武威及酒泉两郡,后来又分置为武威(郡治今甘肃民勤县东北)、张掖(郡治今甘肃张掖县西北)、酒泉(郡治今甘肃酒泉)、敦煌(郡治今甘肃敦煌西)四郡,称为河西四郡,并从内地迁来大批贫民。这样,汉朝消灭了西北一带的匈奴势力,同时也切断了匈奴与西羌的联系,打开了汉朝与西域往来的通道。

第二次是卫青、霍去病远征漠北。自从伊稚斜自立为单于,有人就为他设谋,将匈奴主力退居漠北,便于引诱汉兵深入,然后乘其兵疲而取之,伊稚斜单于照办不误。因此,匈奴凭借漠北道远,以为汉兵无法到达,常以数万骑骚扰右北平(郡治今辽宁凌源县南)、定襄(郡治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)等地,杀掠汉朝的吏民。

武帝元狩四年(前)春,汉朝将计就计,乘匈奴疏于防范之时,决定发兵攻其不备。汉武帝派遣卫青、霍去病各率五万骑,私负从马14万匹,还有步兵转输轴重数十万人,分道远征漠北,共同进击匈奴。

卫青领李广、公孙贺、赵食其、曹襄四将军,自定襄出兵,远征千余里。匈奴单于闻讯,以精兵待于漠北。两军接战一日,汉军以左右翼将匈奴单于包围。伊稚斜单于见汉兵锐不可当,乃率数百骑突围逃走。汉军乘胜连夜追击,直追到窴颜山(今蒙古国巴彦鲁集克山)赵信城下,斩首虏1.9万级,还缴获匈奴一批军粮,烧毁赵信城及余粟,然后回师。

霍去病自代郡出兵,征战余里,与匈奴左贤王交战,也取得重大的胜利。汉军杀虏匈奴兵7万余人,左贤王兵败逃走;霍去病乘胜追击,北至狼居胥山(今蒙古国肯特山),直到翰海(贝加尔湖)才撤军。

卫青和霍去病的远征,是西汉抗击匈奴规模最大、征程最远的一次征战。匈奴损兵折将,伤亡惨重,被杀虏达八九万人之多。汉军伤亡亦以万计,仅战马一项,即损失10余万匹。

经过这次大战,匈奴元气大伤,不得不远徙逃遁,从此漠南无王庭。而汉朝耗费的资财巨大,战马损失无数,也无力继续远征。此后直至武帝太初年间,双方十余年未再发生战争。汉朝沿黄河从朔方至令居(今甘肃永登西),“通渠置田官”,动用五六万官兵在这一带实行军事屯田,既可以防备匈奴再度骚扰边郡,又有利于发展生产和减少国库开支。

匈奴力量被削弱后,曾几次派人求和亲,但是汉朝不同意,坚持要匈奴臣附汉朝。因此,汉匈之间的战争,在平息十余年之后,又重新开战了。

武帝太初三年(前)秋,匈奴大举攻掠云中、定襄、五原、朔方等地,杀虏数千人,破坏汉朝修筑的亭障。与此同时,又派右贤王入酒泉、张掖等地,掳掠数千人。

对于匈奴再度南下,汉武帝决定予以回击,但是多数出师不利。武帝天汉二年(前99),汉朝派贰师将军李广利率三万骑出酒泉,与右贤王大战于天山。尽管李广利得首虏万余级而还,但是汉军遭到匈奴包围,伤亡也相当严重。

又派李陵率步兵人,出居延(今内蒙古额济纳旗南),深入匈奴千余里。李陵与匈奴单于大战,杀伤万余人,终因武器、粮饷断绝,寡不敌众,被围投降,只有人突围逃回汉朝。

汉军锐气大减、屡遭败绩的情况,一直延续到武帝末年。甚至这个时期抗击匈奴的大将李广利,最后也兵败投降,被杀于匈奴。而匈奴由于汉军穷追,受到了沉重的打击,也“罢(疲)极苦之”,更愿意与汉朝恢复和亲。汉武帝以后,匈奴内部矛盾重重,与汉朝的关系更趋于缓和。

汉武帝凭借空前强盛的国力,一改汉初对匈奴的妥协政策,采取积极的以兵制兵的方针,从根本上削弱匈奴的力量,以解除长期以来汉朝边郡的忧患,有利于边郡人民社会生活的安定,促进了边郡社会生产的发展。同时,也为汉武帝时期的通西域,开发边疆地区,发展中西交通,创造了某些便利的条件。

但是,汉武帝长期的大规模的用兵,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,引起了汉廷内部一系列政策的变化,使西汉社会矛盾日益加深。

02、张骞应募,汉通西域

汉武帝为了击败匈奴,当他从投降的匈奴人那里,得知大月氏与匈奴结怨时,便下令招募人员出使大月氏,准备联络大月氏共同对付匈奴。当时,汉中成固(今陕西城固)人张骞以郎应募,成为汉通西域的杰出代表。

西汉人所指的“西域”,主要包括两部分地域。一是指玉门关(今甘肃敦煌西北)、阳关(今甘肃敦煌西南)以西,葱岭以东,昆仑山以北,巴尔喀什湖以南,即汉代西域都护府的辖地,包括我国新疆地区、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及汉套一带;二是指葱岭以西的中亚细亚、罗马帝国等地,包括今阿富汗、伊朗、乌兹别克斯坦,至地中海沿岸一带。

葱岭以东的西域,西汉时城邑小国星罗棋布,原有36个,后来分为50多个。人口一般为一二万人不等,最多的是乌孙,约63万人,其次是龟兹,有8万余人,最少的仅有余人。它们大多数分布在今新疆天山以南,昆仑山以北,西至葱岭,东接玉门关及阳关,即今塔里木盆地一带。主要的有鄯善(即楼兰)、于阗、莎车、无雷、疏勒、休循、焉耆、渠犁、尉犁、龟兹、姑墨、温宿、尉头、捐毒,等等。他们北有乌孙,东与匈奴相连。这里的居民或者从事农耕,或者过着游牧的生活,其习俗与匈奴及乌孙各异。

在今新疆吐鲁番、天山以北一带,有蒲类、蒲类后国、车师前国、车师后国、卑陆、东且弥、西且弥等。他们主要以游牧生活为主。

在今天山以北,巴尔喀什湖以南的地区,当时先后为塞人、大月氏和乌孙所据有。这里最初生活着塞人。后来,匈奴击破原住敦煌、祁连山之间的月氏人,月氏人被迫往西迁徙,并攻占了原属塞人的故地,这部分月氏人称为大月氏。其余仍留居敦煌、祁连山一带的小部分月氏人,则称为小月氏。

而塞人失去故地后,即南迁至今克什米尔、巴基斯坦一带。其后,原居敦煌一带的乌孙,又驱逐大月氏,大月氏被迫西逃,定居于大夏(今阿富汗北)。这里又成为乌孙据有的地方。乌孙王称为昆莫,人口约63万。其中包括乌孙人、大月氏人和塞人,主要以游牧为生。

在汉文帝时期,匈奴冒顿单于曾经大举进攻西域,迫使这些城邑小国大多役属于匈奴。匈奴在这里设置僮仆都尉,统治西域各国,并向他们征收各种赋税。

由于匈奴控制着这些城邑小国,当时通往葱岭以西的西域各国的两条通道,都因此而被阻断。其中一条自玉门关、阳关经鄯善,沿昆仑山(即南山)北麓,西行至莎车,再过葱岭,即可到达大月氏、安息(今伊朗),这条道路称为“南道”。

还有一条出玉门关、阳关经车师前国,西行至疏勒,再过葱岭,即可到达大宛、康居、奄蔡(今土库曼斯坦),这条道路称为“北道”。

早在张寨通西域之前,大约这两条道路已成为中西交通的主要通道,这是我国各族人民长期共同开辟的。从张寨两次出使西域的情况看,除了联络大月氏和乌孙之外,也肩负着重新打通这两条通往中亚道路的历史使命。

武帝建元三年(前),张蓦奉命出使西域。随行的人员有百余人,其中甘父(即堂邑氏之奴,故又称堂邑父)始终对张蓦帮助很大。他们出陇西,途经匈奴控制的地区时,不料被匈奴人所擒获。

张骞在匈奴被扣留达十年之久,后来设法逃出,又继续西行数十日,并越过了葱岭,到达中亚的邻国大宛(今乌兹别克斯坦安集延一带)。大宛人知道汉朝富庶,很早就想和汉朝交往。所以,张赛作为汉使突然到来,受到大宛人热情的欢迎。根据张骞的要求,大宛人送他抵达康居(今哈萨克斯坦一带),又辗转到达大月氏。

但是,大月氏自从被乌孙驱逐之后,已经在大夏建立了自己的统治。由于大夏土地肥沃,物产富饶,生活安定,大月氏人已无东归复仇之意。汉朝联络大月氏抗击匈奴一事,终于得不到大月氏的支持而作罢。

张骞在大月氏留居一年多,只好整装回汉朝报命。他们取道昆仑山北麓,经羌人居住区东归,途中又被匈奴捕获,匈奴将他扣留一年多,后来因匈奴发生内乱,张骞才乘机逃归。武帝元朔三年(前),张骞历尽千辛万苦,终于回到了长安。这次通西域前后历经13年,随行的多人,回来时只剩下张骞与甘父两人。

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,虽然没有达到联络大月氏的目的,但是却了解到有关西域的许多情况,对于密切汉朝与西域的关系,进一步发展中西交通起了重要的作用。张骞在大夏见到邛竹杖和蜀布之类,了解到这些东西是从身毒(即印度)贩运去的,因而发现从我国西南地区经身毒也可以抵达大夏。

这是从陆路通往西域的第三条道路。这一意外的重要的发现,后来竟促成汉武帝下令进一步开发我国西南地区,为沟通南亚作准备。张骞无愧为开拓中西交通的先驱者。

张骞从大月氏回国之时,正是汉朝与匈奴激战之日。五年之后,一场更大规模的鏖战,在河西爆发了。这就是霍去病大战昆邪王、休屠王,并消灭河西一带匈奴的势力。从此通往西域的河西走廊,已为汉朝所控制。自金城(郡治在今甘肃永靖县西北)、河西及昆仑山以北,盐泽(今新疆罗布泊)一带,只是偶尔发现匈奴人,其主力已退至漠北。

而当时居住在匈奴西部的乌孙,势力正日益强盛,很想摆脱匈奴的控制。在这种情况下,张骞曾经向汉武帝建议,以厚赂招引乌孙东归,让他们回到原敦煌至祁连山的故地,并用和亲形式结为兄弟,以“断匈奴右臂”。乌孙一旦与汉朝连好,其西部的大夏诸国,也都可以归附汉朝。汉武帝采纳张骞的建议,拜他为中郎将,命令他再次出使西域。

武帝元狩四年(前),张骞奉命率领人,携带上万头牛羊,大量的货币和丝织品,第二次出使西域。张骞到达乌孙后,一方面派遣副使到大宛、康居、大月氏、大夏等国,以加强汉朝和中亚地区的联系,发展贸易往来;一方面说服乌孙昆莫,争取乌孙东迁故地。

当时,乌孙昆莫年迈,内部正发生分裂,加以不了解汉朝情况,因此无意东迁故地。但是,乌孙愿意与汉朝通好。武帝元鼎二年(前),乌孙特派数十人,护送张骞回长安,还带来几十匹马,作为礼物表示答谢。他们见汉朝地大物博,十分富庶,就更加重视发展与汉朝的关系。几年以后,乌孙表示愿意与汉朝结亲联好,汉武帝派江都王刘建之女细君为公主,嫁给昆莫为妻。

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,虽然没有能使乌孙东迁,但是却与乌孙建立了良好的关系。

张骞回到长安,只有一年多时间,就与世长辞了。这位多年前致力于民族团结的使者,以他不畏艰险、不怕牺牲的开拓精神,为加强我国各族人民的联系、促进民族之间的融合,以及发展中外友好往来,作出了重大的贡献。

张骞死后,葱岭以东的我国各族人民,与中原地区汉族人民的来往与日俱增。然而在通往西域的道路上,也时有险阻,尤其是来自匈奴方面的破坏。比如姑师和楼兰两国,是汉使通西域必经之地,有时一年往还十余次。他们苦于供给汉使物品,曾经攻劫过汉使王恢等,也常常充当匈奴耳目,派兵阻挡汉使的来往。

为了彻底打通这条通西域的道路,武帝元封三年(前),汉朝派赵破奴和王恢,统兵数万进攻姑师。汉军先俘虏了楼兰王,接着又击破姑师,为这条道路的畅通,扫清了一些障碍。

又如,武帝太初元年(前),汉武帝派使者携带黄金及金马,到大宛换取汗血马。大宛不肯交换,汉使因恼怒,口出妄言,结果遭到大宛杀害,财物也被抢夺一空。汉武帝闻讯,派李广利率兵进攻大宛,前后历时四年,发兵10余万人,大宛军队被围困城中。最后,大宛贵人杀死国王,献良马数十匹,中等以下的马0匹,汉军才罢兵回师。

汉军相继击破楼兰、姑师和大宛,引起西域极大的震动。尤其征服大宛以后,汉朝影响愈益扩大,葱岭以东的西域诸国,相继派人来汉朝朝贡,或以子弟为质子留居汉朝。

为了使者往还方便,汉朝在敦煌至盐泽(今罗布泊)之间,沿途设置驿站,修筑烽燧亭障,还在轮台(今新疆轮台东)、渠犁(今新疆库尔勒一带)等地屯田,屯田士卒最多达60余万人。汉朝又在那里置使者校尉,以领护汉在西域诸事。到汉宣帝时,西域都护府在乌垒城(今新疆轮台东北)建立,葱岭以东西域诸国,由西域都护府直接管辖。

张骞通西域以后,我国葱岭以东西域各族人民,与中原汉族人民的经济、文化交流日益频繁。汉朝先进的生产技术,包括冶铁、凿井术等,相继在西域得到推广。汉朝精美的手工艺品,如丝绸和漆器,也传入西域各地。同时,西域盛产的葡萄、苜蓿、胡葱、胡萝卜,以及骆驼、西域良马等等,也先后传入内地。西域的音乐、舞蹈在内地传播,对汉族文化的发展,也产生积极的影响。尤其是中原汉族人民与西域各族人民联系的不断加强。

此外,汉武帝通过战争、和平交往等方式,将东南、西南和东北等地区置于汉王朝管辖之下,加强了这些地区与中原地区的经济文化联系,促进了民族间的融合,对统一的多民族的西汉王朝的形成和发展,更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。

03、沟通中亚,友好往来

汉武帝时期的西汉王朝,以经济文化高度发展而成为世界先进强国和当时东方的文明中心。在对外关系方面,汉武帝登位伊始,即重视开辟同周围国家联系的通道,发展国与国之间的交往,体现正处在上升时期的汉王朝,充满着发展对外诸关系的信心。

汉武帝在位50余年,汉朝使臣的足迹,几乎遍及中亚、西亚和南亚,以及东邻的国家。在中国古代史上,这是一个发展对外关系的重要时期,具有早期的开拓性特点。

首先,沟通与中亚、西亚的联系。

汉代对葱岭以西今阿富汗、伊朗、土耳其、伊拉克等国,即包括广大的中亚和西亚地区,也都统称为“西域"。早在汉武帝以前,这些地区的人民,同我国新疆各族人民往来密切。

秦汉时期,我国曾以发达的手工业生产技术著称于世。当时以丝绸为代表的我国一些传统的手工艺品,成为世界各国人们梦寐以求的珍贵的物品。随着我国丝绸制品辗转行销西方,在汉武帝以前,一条国际性的曲折的贸易商道,实际已经存在。但是由于政治的、民族的、地域的种种原因,这条商道时而受阻,时而改道转运,成为一条非固定的、变化莫测的贸易通道。

汉武帝即位之后,张骞奉命出使西域,除了联络大月氏和乌孙,开发我国新疆地区的使命外,也肩负着打通这条贸易商道,沟通与中亚、西亚各国联系的艰巨任务。

张骞两次出使西域,使汉朝与中亚各国,以及西亚地区的联系进一步加强了。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,除了到达今新疆地区外,还先后到达大宛、大夏、大月氏、康居等国。

他第二次出使西域时,携带大量的金银、钱币和丝织品。在中国古代对外关系史上,这是第一支由官方派遣的、规模庞大的经济贸易团体。当时被派往中亚各国的副使,所抵达的国家或地区就更多了。张骞死后,这些副使相继回国,跟随来汉朝的各国使臣,为数不少。汉武帝巡行各地时,各国使臣随行参观,以便他们了解汉王朝。

此后,汉朝派往西域的使臣日益增多,有时一年多达十余次,少的也有五六次,每次人数百余人至数百人不等。出使比较远的国家的使臣,往往历时八九年才能回国。汉朝的使臣来往于中亚、西亚和南亚诸国,最远到达地中海沿岸。如安息(今伊朗)、奄蔡(今土库曼斯坦一带)、犁轩(又称大秦,即罗马帝国)、条支(今伊拉克境内)、身毒(今印度)等国,都曾是汉朝使臣涉足的地方。

随着汉朝对外关系的发展,一条自长安经河西走廊到敦煌,又出玉门关或阳关,再沿南山北麓或北山南麓至葱岭,然后越葱岭分别到大月氏和安息,或者到大宛和康居以至于地中海沿岸的商道,便成为我国与各国联系的纽带。

这条横贯欧亚长约公里的道路,打开了我国与外部世界的联系,发展我国与中亚、西亚和南亚各国人民的友好往来,促进了汉朝与这些地区的经济文化交流。汉朝精美的丝织品,名贵的漆器制品,就是通过这条商道源源不断地运往中亚,辗转远销于罗马帝国,从而结束这些地区无丝、漆的时代。

一时,汉朝的丝织品称誉西方,甚至在罗马帝国掀起丝绸热,以至于不惜用重金求购。因此,这条贩运汉丝的商道,也被人们称为“丝绸之路”。与此同时,汉朝的冶铁、铸造兵器的技术,还有凿井术等等,也相继传入中亚和西亚。

中亚和西亚地区的一些奇物,如奄蔡一带盛产的貂皮、大宛有名的汗血马、中亚生产的毛布和毛毡,还有一些农产品,都在这时先后传入汉朝。从这些地区传入的音乐、舞蹈、艺术等,丰富了我国人民的文化生活,对我国民族文化的发展,也产生过有益的影响。

第二,对南亚和东南亚诸国的贸易往来。

汉代南邻的国家,有古代的身毒、夫甘都卢国等,包括今印度、巴基斯坦、尼泊尔、孟加拉国、马来西亚、缅甸等国家,即今南亚和东南亚广大地区。

古代的身毒,又称天竺,即今印度。印度同我国是近邻,早在汉武帝之前,两国就有贸易往来。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,在大夏看到生产于中国四川地区的物品,就是从印度转运去的。丝绸之路打通之后,汉朝使臣即经过中亚而进入印度,继续保持与印度的贸易往来。

除此之外,还有一条海上的通道,也在通行。据《汉书·地理志》记载,汉武帝曾经派翻译官员和招募来的贸易人员,携带黄金和各种丝织品,到夫甘都卢国(今缅甸卑谬附近)和黄支国(故址在今印度康契晋腊姆附近)等地,同他们交换明珠、璧流离、奇石异物等。他们所到各地,都受到友好接待,所携带的物品,则由外国商船转运。

随着这条海路的开辟,汉朝同南亚、东南亚诸国的贸易往来,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。印度的黄支国,地广物博,人口众多,而且多产异物。自汉武帝以来,黄支国曾派使臣来汉朝,促进发展贸易往来。

缅甸同我国毗邻,自古是我国同南亚、中亚贸易往来的必经之地。汉武帝时期,我国与缅甸的贸易往来,主要有水陆两道。汉朝的丝绸和铁器,就是通过这两条商道运往缅甸,并经缅甸传入印度,这促进了印度冶铁技术的发展。同时,南亚盛产的珍珠、流离、象牙、犀角之类,也通过水陆商道输入汉朝。

第三,与东邻国家的关系。

汉朝东邻的国家,主要有朝鲜和日本。它们同中国的关系历史悠久。

朝鲜同中国东北紧邻,自古以来关系密切。早在殷周时期,殷人箕子曾率殷民,移居朝鲜北部,开始了两国人民的交往。自战国以来,齐燕两地的人民,或与朝鲜贸易往来,或避战乱而移居朝鲜。他们将铁器、货币传入朝鲜。当时汉朝的丝绸、养蚕技术,以及铁器,都相继传入朝鲜。

汉代的倭人,即今日本,与中国关系久远。西汉时期,日本还处在原始社会后期,当时在这个由岛屿组成的列岛上,分布着余个小国(部落),或部落联盟。

自秦汉以来,日本同中国的联系逐渐密切了。据《史记》记载,秦始皇派徐福率童男童女数千人,入海求仙药,有人认为就是到日本去。此说证据不足,未必可信,但是到汉代,日本同中国有了直接的交往,却无可怀疑。

《汉书·地理志》说:“乐浪海中有倭人,分为百余国,以岁时来献见云”,说明到西汉时期,倭人每年“献见",同汉朝的交往相当频繁。

这种直接的来往,到汉武帝时日益增多。《后汉书·东夷列传》载,自从汉武帝在朝鲜设置四郡后,倭人“使驿通千汉者三十许国”,即有30多个部落或部落联盟同汉朝直接来往。

据考古发掘,日本九州北部一些部落酋长的墓葬中,曾经出土汉代的铜镜和仿制品,有的墓中多达30余面,大约就是这个时期的交往而留下的遗物。从此汉朝的文化技术传入这个历史起步较晚的倭国,促进倭人的生产技术的提高和发展。

总之,汉武帝统治时期的汉王朝正处在鼎盛的阶段,这就为这个王朝对外关系的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。当时汉朝高度发展的物质及精神文明,对促进周围邻国经济文化的发展,曾经起过积极的作用。

在长期的经济文化交流中,传入汉朝的一切优秀文化,也对我国民族文化的发展,产生过良好的影响。

汉武帝时期对外关系的历史表明,发展不同国家的经济文化交流,促进各国人民之间的友好往来,这是符合人们共同的愿望,也是这个时期对外关系的主流。任何人为的倒行逆施,只不过是暂时的现象。以张骞为代表的一切为促进人类经济文化发展的开拓者,他们所作的历史贡献,在我国古代对外关系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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